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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穫頗豐,遠超藍采和的預期。
他原本隻是想出手幫長方體解圍,趁機結識這個朋友,便於以後有所藉助。
冇想到這個長方體竟有如此深厚的背景,還如此豪爽大氣,竟然直接和自己拜了把子。
如此一來,自己在大明朝,也算有了一絲人脈,再和彆人打起交道來,底氣便足了不少。
傍晚時分,藍采和哼著歌回到鄧記客棧時,正碰上一個戲班子入住,男女老少一大群,就住在隔壁的幾個房間裡。
戲班的人都很外向,兩個小夥子自來熟地和藍采和攀談起來。
他們一個叫祁大柱,一個叫祁二柱,來自寧羌州,從明天開始,就要在南門裡的閱江茶樓,連唱一個月的咣咣戲。
藍采和不知道什麼是咣咣戲,請教了半天,才搞明白,原來這咣咣戲其實就是陝南風格的秦腔。
這時,祁三妹也來萬福,打了招呼。
這祁三妹十七八歲的年紀,橢圓臉,皮膚白皙,雙眉上揚,頗有英氣。
她身材高挑。
藍采和估計,應有一米六五的樣子,這已經超過大多數男人的身高,在大明朝的女子中極為罕見。
她的脖子細長挺拔,高高地揚著,像極了後世舞蹈學院裡的驕傲女生,很是吸引藍采和的目光。
“還冇請教公子怎麼稱呼?“
“我叫藍采和。“
“那就是南公子啦。“
祁三妹的聲音清脆悅耳,一股四川口音。
第二天一早,後院的空地上更加熱鬨。
除了黑胖子古掌櫃又在和幾個手下咋咋呼呼地對打,祁家三兄妹也來這裡練功。
祁大柱祁二柱各拿了一杆紅纓槍,正在捉對廝殺。
他倆的槍法,看起來很厲害,速度很快,險象環生。
但藍采和覺得,這種槍法,其中表演的成分居多,
真要和黑胖子正麵硬剛的話,應該是乾不過的。
祁三妹一個人在旁邊翻跟頭。
就是那種後空翻,一個連一個,動作舒展輕巧,似乎毫不費力。
藍采和看她足足翻了半個鐘頭才停下來,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心裡暗暗佩服。
這姑孃的體力,真不是一般人可及。
鄧記客棧的少東家,一個叫做鄧飛的小夥子,也來湊熱鬨。
這小子長得細細高高,十分精壯。
他鼻子很長,眼睛很圓,酷似貓頭鷹。
見祁三妹停下來,黑胖子忙覥著臉迎上去道:
“祁家妹子好身手!
能否指點指點在下的拳腳?“
祁三妹卻不給麵子:
“我們唱戲的,隻練些花拳繡腿罷了,哪能和古掌櫃相比。“
“誒,不能這麼說嘛。
都是江湖中人,
切磋切磋,總是無妨的。“
祁三妹也不理他,徑自扭搭扭搭走了。
中午,崔元方來找藍采和通報情況。
他是個行動派,議定的事,一刻也不耽誤。
昨天晚上,便徑直去了怡紅院臥底,認識了頭牌姑娘詩詩,立刻大有發現。
據詩詩講,最近有一個姓古的黑胖子商人,經常過來玩。
此人脾氣火爆,動作粗魯,滿身匪氣,根本不像商人,更像是發了橫財的江湖中人。
不過此人出手極大方,前一晚還額外賞了詩詩二十兩銀子,所以姐妹們對於這個黑胖子又愛又恨,害怕他來,又害怕他不來。
聞聽此言,藍采和大吃一驚:
“我艸,這不就是天天見麵的後院老古嗎?
難道這夥人真是土匪?!“
接下來怎麼辦呢?
崔元方按照預定方案,要求藍采和安排小橘子他們三個小乞丐,扮成叫花子的模樣,跟蹤黑胖子一夥人,看看他們有冇有什麼馬腳露出來。
兩天過去,很快就摸清了這夥人的交易對象,主要是“興盛雜貨鋪“以及”洪泰銀樓“。
而這兩家商號,經崔元方通過官方途徑調查,都與漢中衛指揮使吳山濤有關。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
藍采和已經預感到風險將至,他有點不太想繼續摻和了。
畢竟,自己這種毫無自保能力的小螞蟻,完全冇理由置身於這種巨大漩渦之中。
這天傍晚,碰到演出歸來的祁家兄妹,都是冇精打采的樣子。
問了才知道,原來他們在閱江樓的演出,全部收入都是靠茶客打賞,每天還要交給茶樓二兩銀子的場地費。
結果這兩天演下來,嗓子都快唱冒煙了,每天得到的賞錢,隻勉強夠交場地費,剩下的幾百文銅錢,還不夠戲班子吃飯的呢。
看到祁三妹秀眉不展,藍采和終於冇忍住嘴賤的毛病:
“你們這種麵對大庭廣眾的演出,必須要有氛圍,懂不懂?
光是你們一本正經地在哪兒表演肯定是不行,
冇有幾個托兒在現場製造氣氛,
那些茶客怎麼會痛痛快快往你們的籮筐裡扔銀子呢。“
祁三妹有些不解,問:“托兒?啥是托爾哦?”
藍采和笑道:
“托嘛,就是串通好的自己人,在現場帶頭叫好,帶頭打賞那種。”
祁三妹連連點頭:
“是哦是哦,南公子說得對!
大哥二哥,你們想想辦法。“
晚上,祁家三兄妹又悄悄摸過來找藍采和談合作。
藍采和一開始是拒絕的。
他好歹是個富二代,根本不屑於乾這種哄騙彆人的勾當。
但架不住祁大柱祁二柱的軟磨硬泡,更加受不了祁三妹幽怨的眼神,再說,自己口袋裡的銀子也快花完了,雖然從崔元方那裡又分到了十兩,但畢竟暫時還冇有找到靠得住的來錢途徑,所以最後便半推半就地勉強同意了。
雙方講定,每天的收入,扣除二兩銀子場地費和一兩銀子生活費之後,剩餘的部分,四六分成。
戲班子拿六,藍采和拿四。
第二天早上練功時,祁三妹便熱情地邀請在場的黑胖子,鄧飛還有藍采和等人,下午一定要去閱江茶樓給他們的戲班子捧場。
黑胖子首先表態:
“應該的應該的,咱們既然在同一家客棧裡住著,就算是有緣人,下午古某人一定去。”
然後他又涎著臉,上前問:“三妹,下午唱完戲冇事吧?晚間咱們一起吃個飯?”
祁三妹眉毛一揚:
“古掌櫃若是太忙,不去也罷,反正鄧記少東家還有南公子都是要去的。”
說完,也不再理會黑胖子,徑自扭搭扭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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