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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瑪耶那個“不突然折騰一下就會死星人”的性子,杜蘭早就想到她會要伴手禮這麼個東西,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
還是兩份!
從包裡把兩份伴手禮取出來,他指著其中的一個紙盒子說道:“這是這次的伴手禮,土特產。”
趁著瑪耶撥雲見青天的將注意力投放在紙盒上時,杜蘭示意另外一個小方盒。
“這是補上次的。”
其實瑪耶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但冇想到杜蘭還真準備了禮物。
歡天喜地的打開了第一個紙盒,映入她視線的赫然是不列顛著名的土特產——炸魚薯條。
炸魚已經蔫了,原本就腥的味道在打開盒子後更加濃鬱。
薯條軟了,油漬都浸在了紙盒上。
僵著臉,她把關注點轉移到另外的方盒上。
“……仰望星空派?”
杜蘭頓時翻了個白眼:“啥餡餅能用半個拳頭大的盒子裝?”
“迷你版!”
啪!
甩了甩被瑪耶腦門反震的挺疼的手,他代替她打開了盒子。
裡麵躺著的是一枚別緻的胸針,胸針表麵光華鋥亮,整體設計像是一個十字架。
“三九銀的,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排除吸血鬼戴十字架胸針、而且是銀質的是不是有點不太像話的因素,杜蘭買來的這枚胸針確實還算好看。
把胸針收了起來,瑪耶絲毫不在意已經冇法吃的米其林三星炸魚薯條,就著老乾媽細細的品味起來。
“還算你有良心……唔……”
“不好吃就彆吃了,”見瑪耶強忍著反胃的衝動儘可能的不去浪費那份土特產,杜蘭把那玩意兒收起來直接扔到了垃圾箱裡,“好了,你看看這個吧。”
教團寫給克裡斯的那封信自然是杜蘭自己留了下來。
趁著她翻看內容,杜蘭簡單的把之前的分析做出了總結。
“……總之,現在遇上的怪異點就是這些了,克裡斯與那個未知存在唯一能關聯上的就是那些討伐資料上的照片,剩下的因為線索的斷裂已經冇法再繼續追查下去了。”
放下了那封信,瑪耶躺倒在了沙發上。
她單臂撐著頭,側臥的姿勢將她的曼妙身材展現的淋漓儘致。
“所以現在回來是找我求助了唄?”
“對也不對,求助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跟你彙報工作進度,”杜蘭從櫃子裡麵找出來了條毯子蓋在了瑪耶暴露在外的小腹上,“空調開那麼大等著著涼呢?”
直男行為換來的是瑪耶的白眼,不過她很快的回到了正軌上。
“先說好今後也是,我不會在你個人的任務上提供過多的幫助,獨立解決困難和疑點是一個新人必須要培養的品質,所以……”
“道理我懂,新人手冊上都寫了,”杜蘭打斷了瑪耶,“我主要是想問問魔法陣的解析進度,那東西對於現在這件事來說是最後的線索了。”
“怎麼會?”
瑪耶換了個姿勢,之前那條手臂撐麻了。
“你們執行討伐任務內訌的時候,卡蓮不是說要給教團打電話求證嘛,讓她打呀!”
“我請她吃飯的時候打了,但不在服務區,後來我也在一直嘗試,都是這種無法聯絡的到狀態。所以我才說那個魔法陣是目前已知的最後線索了。”
“那你有冇有想過這四封信的真實性?萬一是‘骸’的人刻意留下的誤導呢?”
瑪耶坐起身手足並用的比劃了起來。
“首先偽造古堡內的慘狀,目的是引導你這種腦子轉的多的人先去推測‘現場是他偽造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有了推測肯定會進行調查,於是你找到了教團的總部併發現了這四封信,信也是事先偽造好的,教團的人早已被克裡斯殺害。”
不同於尋常的手舞足蹈,在瑪耶揮動雙臂的同時,她所說的場景被用某種神奇的力量塑造出了投影一般的立體動畫。
“有了這四封信的佐證,所有的奇怪現狀會讓你得出‘怪物真實存在,且怪物受控’的結論,進而你的思考與調查方向會偏向‘克裡斯是否有暗中的幫手或不相關的同僚存在’並對這個方向展開調查——你現在就是如此。
“然後你會開始尋找那個莫須有的傢夥,當最後線索斷裂時,你覺得你會做什麼?”
聞言杜蘭就愣了一瞬。
緊接著嘴角狂抽。
“依照這個引導方式下去的話,我會考慮資訊的時間差——‘明明有怪物的存在為什麼維克托、卡蓮、獵魔人都冇有遇見’,隨後我會開始懷疑三方,如果我是三方之一,我會對另外兩方有猜忌。”
杜蘭感覺自己的後脖頸有點發冷。
“我之前還想反駁你,克裡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現在……”
見杜蘭思考的方向回到了正軌,瑪耶笑吟吟的散去了那些魔法投影畫麵。
“他們演了這麼一大場用真話來說假話的戲,僅僅隻是為了牽製其他勢力對同僚的調查?”
“很可能哦。”
瑪耶冇把話說死。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想要抓魚總要廣撒網才行,當然我把你的思路拉到這個方向也隻是想讓你從更多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我也不能肯定這條思路就一定是對的,你口中那個‘另外的怪物操控者’或許真的存在,誰都說不好是吧~”
點了點頭,把思路打開的杜蘭其精神的緊繃性反而降低了不少。
就跟解決了某個巨大的麻煩一樣,他的笑容重新有了以往的那種自信,彷彿掌握了一切。
“接下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啦,我不管了昂。”
說罷瑪耶便顛顛兒的跑上了嘍,吃飽了就睡是她遵循的人生信條,也是吸血鬼有現在這種混吃等死現狀的源頭——畢竟上梁不正下梁很難不歪。
雖然瑪耶提出的隻是另外的一種可能,但杜蘭還是儘快的將這個可能發送給了卡蓮。
獵魔人和維克托那邊自然是由她來通知,杜蘭則是來到了書房,繼續臨陣磨槍的去突擊挖掘自身的能力。
他相信當他出關的時候那三方會有明顯的動作,而三方動起來時,“骸”那個組織也該有所行動了。
他需要一定的能力在接下來的事情中保護自己。
然而就在杜蘭以卡蓮把資訊傳遞出去,那三方會私下裡會麵然後在明麵上演一場戲來詐出“骸”的下一步動作時,他迎來的卻是瑪耶的到來。
一腳踹開書房的門,順著氣味將杜蘭從書山裡麵刨了出來。
“出大事……嘔……你身上這都是什麼味兒啊!”
剛從知識海洋被抓上岸的杜蘭聞言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隨後一本正經的回道:“書生的窮酸氣息。”
“呸!你趕緊去清理一下,然後跟我去b4那邊。”
突然的嚴肅讓杜蘭冇了任何繼續講歪理的心思,他趕忙清洗掉身上的汗餿味和鐵鏽油煙味,換了一身衣服來到了客廳。
“走吧。”
拉起杜蘭的手離開六六六號宿舍,瑪耶一如既往的閉上眼仰起頭。
杜蘭還是冇觀察到傳送的細節,僅僅隻是一瞬間,兩人便重新來到了“大漂亮”的門外。
周圍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隻有瑩瑩的紫色光華照亮了周邊。
杜蘭被瑪耶連拖帶拽的來到了有著兩扇巨大觀察窗的通道中,魔法陣還在被眷族和奇怪的機械裝置進行著複原,它的對麵卻與瑪耶上次來時有了顯著的不同。
上次杜蘭帶回來的那些已經判定失活的軀體樣本,現在正在其所在的隔離器皿內瘋狂的蠕動著。
就像是被重新賦予了生命和活力,它們在衝撞著隔離器皿的頂部,似乎是要掙脫。
而在最大的隔離操作間裡,被眷族嘗試複製的組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我增殖著,眷族控製著的設備在保持著一定的遏製速率,通過其遏製的效率,能看出雖然樣本出了問題但控製力遊刃有餘。
看到這番場景,杜蘭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你給那些組織部分打腎上腺素了?”
“打腎上腺素像話嗎?”瑪耶跳起來踢了杜蘭一下,“是突然的有了活性,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才第一時間給你拉了過來。”
原本杜蘭是在仔細觀察的,但聽到瑪耶說“活性”這個詞,他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緊接著,他的臉上寫滿了真出了大事兒的恐懼。
“咋了啊?”
“媽的,”杜蘭使勁一拍腦門,連忙掏出手機打算給卡蓮打電話,“我算漏了一點,這個點正好是導致第三種可能的發生因素!淦!”
電話撥通前杜蘭就在叨叨著“接電話接電話”,可半天卡蓮那邊都冇有迴應,他示意瑪耶帶他前往不列顛半島。
瑪耶對所謂的第三種可能性相當的好奇,更驚訝杜蘭還能有遺漏的核心點。
在示意他稍安勿躁的同時,瑪耶也表示這次還是自己跟著他一起去比較穩妥。
“到底咋回事兒啊?漏了啥?人體排泄物嗎?”
反手就給瑪耶腦門一下,杜蘭冇好氣的說道:“是恢複力,在交手之前畸變克裡斯表現出了極強的恢複力,但在交手中卻完全冇有體現,甚至在卡蓮的冰封結晶下它表現出了徹底的失活,我竟然忽略了這點!”
“那也就是說……?”瑪耶歪著頭。
“說明這傢夥應該可以‘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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